2011年6月17日 星期五

二十七

聲音、光彩、形狀、質地,對於美的標準,是心中自然形成,無法量化亦無法付諸言語的信仰,不生於別人口中,無法被周遭渲染變調。這就是我心中的美,我想如此告訴你但我的相機無法捕捉眼前的色彩,我的言語無法形容當下的情緒,我的心情亦無法轉達給你。而你追求的美是甚麼呢?你眼神遙遠,心如海洋,我看著你卻看不透你,在你身邊距離卻無限遙遠。

人生有些遺憾總無法填補,有些心緒總難以平復。我帶著我的書我的筆我的音樂我的相機不斷出走,流浪一個個陌生的城市街道,唯一沒法帶上的是我的心。我的心早不在你的身邊,卻也沒能跟著我,它已然遺失在過度美好的時空中,流連忘返,最後踪跡難尋。於是我失去了愛人的能力,亦失去了對美的信仰。

而你追求的美是甚麼呢?是甚麼呢?
最後我明白,咫尺天涯,天涯咫尺。

2011年6月14日 星期二

二十六

『若我無法得到救贖,那就讓我成為自己的救世主吧。』

當世界一片黑暗,張著眼睛依舊看不見前方,那就讓我的心發出小小的明亮的光吧,好讓我不迷失,也不感到害怕。




人這一生中所追求的自我的價值,究竟是由誰打的分數呢?

2011年6月8日 星期三

二十五

已將朱少麟的《地底三萬呎》看完,心裡頭各種滋味交雜,疑惑、驚訝、哀傷、玩味,看完最後一章,又翻回至第一章重頭看起。此書之重,不僅僅是三百多張紙的重量,還隱含了人生、人性、哲學及思想種種層面的重量。讀一遍便是一番經歷,你沒想過的事,卻在書中體會其中滋味了。讀了一遍,還是不夠,總覺得還有許多事無法理解,還有許多隱喻未曾明白。毋庸置疑的是,它值得人讀上兩遍、三遍,耐人尋味。

所以我喜歡小說,尤其那種處心積慮,在文中隱隱捎帶信息,最是能牽動他人的思想及情緒的那一類。在重看一遍《地底三萬呎》之前,我想我應該稍稍將它擱下,先讀讀其他的書吧。下一本是村上龍《寄物櫃的嬰孩》。

“我一直不被需要。
所以我想我應該要成為不需要其他人的人。
但這樣實在是太寂寞了,所以我生病了......”
--村上龍《寄物櫃的嬰孩》

2011年6月6日 星期一

二十四

有時候回想從前,會勾引起一些近似懊惱、悔恨或哀傷的情緒;這總讓人動搖:美麗的記憶,是否只是自作多情,是否只是自欺欺人?如果重來一次,我一定會......

罷了吧,我逼迫自己,禁止多做他想。連想像都會讓自己陷入不可自拔的情緒,這些事,早早遠離為妙。雖然總是無法抗拒回想、雖然總是因此惆悵扼腕......




朱少麟的『地底三萬呎』,看看停停,總要耗費一番功夫,才有辦法將書上的文字與腦中前章的記憶連貫起來。即使如此,我依然享受沉浸在她所建構的世界,並且偶爾不自禁地渴望,自己能夠放個長假,暫且遁入每天僅僅是閱讀的時空中。

2011年6月2日 星期四

姿態一 (原二十三)

她時而支頷沉思,時而喃喃自語,望向遠方的眼神空洞地無法照映任何事物(不過她會說,那是因為你看不見她眼神照映的遠方,那需要一點想像力)。她快速地在空白紙上寫下一兩句零碎的語言,塗改、增添又刪減,直至空白的紙張凌亂不堪,最終只好承認自己無法組織良好的句子而作罷。她站起又坐下,卻不想再面對那張凌亂的紙張,於是又站起,至門外的小空地踱了兩個圈,四下張望,為了可能會發現新奇事物而昇起一些微小的期待。但她的期待很快就落空,在這樣的地方,無風、無雨亦無晴,連小鳥都不願停駐、樹葉都懶得抖動,只有上空彷彿永遠停滯了的陰霾。她感覺自己無所事事,無處可去,無人可愛——

最後她又回到了桌前,打開音響,放入一張CD,那是2004年R.E.M.的『Leaving New York』。一張聽了七年的CD、想要離開某地卻始終沒有離開的她、以及此時此刻,流淌在空間的音樂,其歌詞中捎帶的某種隱喻,這一件件,契合得令人心生疼痛。她的時光大概也停留在那一個2004年,那是一段極其燦爛的過往,她的生活充滿了色彩,空前地明艷動人、熠熠生光。對,這無法逼視的光輝,甚至使得她往後的日子都黯然失色了——若情感像燃料,而她是不是在那一年便已把一生的分量耗光了呢,她毫無根據地如此作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