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時而支頷沉思,時而喃喃自語,望向遠方的眼神空洞地無法照映任何事物(不過她會說,那是因為你看不見她眼神照映的遠方,那需要一點想像力)。她快速地在空白紙上寫下一兩句零碎的語言,塗改、增添又刪減,直至空白的紙張凌亂不堪,最終只好承認自己無法組織良好的句子而作罷。她站起又坐下,卻不想再面對那張凌亂的紙張,於是又站起,至門外的小空地踱了兩個圈,四下張望,為了可能會發現新奇事物而昇起一些微小的期待。但她的期待很快就落空,在這樣的地方,無風、無雨亦無晴,連小鳥都不願停駐、樹葉都懶得抖動,只有上空彷彿永遠停滯了的陰霾。她感覺自己無所事事,無處可去,無人可愛——
最後她又回到了桌前,打開音響,放入一張CD,那是2004年R.E.M.的『Leaving New York』。一張聽了七年的CD、想要離開某地卻始終沒有離開的她、以及此時此刻,流淌在空間的音樂,其歌詞中捎帶的某種隱喻,這一件件,契合得令人心生疼痛。她的時光大概也停留在那一個2004年,那是一段極其燦爛的過往,她的生活充滿了色彩,空前地明艷動人、熠熠生光。對,這無法逼視的光輝,甚至使得她往後的日子都黯然失色了——若情感像燃料,而她是不是在那一年便已把一生的分量耗光了呢,她毫無根據地如此作想。
自己很喜歡這一篇文字,文中女主角的雛形來自某個角度的自己,不過是另一個分離的靈魂,抽離、放大並延伸,最後連自己都可以想像女主角那與自己完全不同的臉孔與姿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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